我当了小三,才知道抢来的老公有多变态。
欢喜哥哥 • 2023-07-16 18:02:48 • 悠悠小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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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
刑绢生病了。

最早时,她只是发现左胸下方长了一个小肿块,蚕豆般大小,有点硬,有点儿痛,但还能忍受,几天过去了也没什么变化,所以她并没把它当回事,只以为是乳腺增生之类的常见毛病,经前痛一痛很正常。

直到一周后,丈夫江啸跟她说晚上要参加一个饭局,她刚要换衣服,忽然觉得有点儿喘不过气来,尤其是胸部鼓起了一个小包,而且通体发红,摸上去硬得像石头。

纵使她心再大,也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乳腺增生,哪还有什么心思参加饭局,赶忙和江啸说不去了。

“怎么了?说不去就不去?可是大家说好带女伴,就我一个人不带岂不尴尬?”他已换好西装,正对着镜子打领带,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,丝毫没注意到刑绢的不适。

刑绢的注意力都在肿胀的左胸上,也无暇顾及其他,她只想赶紧去医院看一下到底怎么了,于是随口道:“他们也不是不了解你的作风,等会即使你身旁站着的人不是我,他们也不会多问的。”

江啸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,转头看了刑绢一眼,随即不怀好意地笑了笑,“那啥,你有什么事去忙吧,我让刘叔送你。”

“不用了,我打车吧。”刑绢换了身宽松的衣服,拿上提包就冲出了门。

还好已经过了晚高峰,刚出门她就坐上了出租车,可心里依旧七上八下。

她身体一向无恙,七年前生孩子,回奶也很顺利,怎么好端端的乳房里会有个肿块,而且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得这般大?

如此来势汹汹,她一向沉稳的人,竟也有些慌了。

2

至于江啸,早就不是她烦恼的范畴了,因为他们的婚姻,早就名存实亡。

刑绢是典型的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。

她是个孤儿,从小在福利院长大,各方面都很普通,在一群形色各异的孩子中她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。

是江啸,让她一下子引人注意了起来。

大三时她在学校图书馆兼职,江啸时常来借书,她的安静、踏实深深吸引住了他,不顾两人间的现实差距,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。

江啸长相英俊,身姿挺拔,纵使某些行为有些浮夸,但并不让人讨厌,而且他家在当地还开了几家服装加工厂,身价不低。被这样的男人追求,对于没有恋爱经历的刑绢来说,简直没有勇气拒绝。

一时之间,她成了整个学院里女生关注、嫉妒的对象,她着实火了一把。但她却觉得,每一天都好像踩在云端,不知哪一秒就要跌落,摔个粉身碎骨。

她也幻想过,江啸妈妈会不会来找她,对她说那句最有名的“你要多少钱才肯离开我儿子”,那她该怎么回答。

然而并没有,毕业不久,她就发现自己怀孕了。

江啸也并未让她失望,拿出了负责任有担当的态度,安排了他的父母与她见面,还好两老并没有当面嫌弃她出身低微,而名牌大学毕业的学历也给她略微加了分,随后两人毫无阻力领了证。

就在这时,有个女孩加了她的微信,自称是江啸的前女友,他们还没分手,刑绢就跟他在一起了。

对此,刑绢并不知情,但还是被人扣上了“小三“的帽子。

刑绢已经怀孕,无路可退,她终于有了一个家庭,所以也不打算跟江啸深究,只说自己不知情,就没有再理会那个女孩。

女孩丢下一句:“抢来的,你以为能多好?”

刑绢没有回复,只是删了她。

刑绢住进了江家,没多久她就出现了小产的征兆,只能终日卧床保胎,无所事事,也就是从那之后,她才开始真正了解江啸。

3

原来他并不是他扮演的那样是个只对她情有独钟的情种,而是个广泛撒网、处处留情,名副其实的“海王”。

那一刻,她才知道那个自称他前女友的女孩,大约说的是真的。

第一次发现他出轨时,孩子刚满一周岁,初为人母的她每一天都过得兵荒马乱,或许是对他疏于关怀,也或许他本性如此,她发现他时常晚归,身上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,有一次她甚至发现他衬衣上有口红印。

无需解释,也无从解释,他很坦诚,什么都招了。

他本就不是个专心痴情的男人,当初只是被她短暂吸引,刑绢虽然出身不好,可也算得上是个规规矩矩、好拿捏的女孩,这样的女孩当妻子并没什么不好,所以后来有了孩子他就选择顺其自然走进婚姻。

看着襁褓中的孩子,刑绢感到万念俱灰。

现在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两条,要么离婚,孩子虽小,可她没有正式工作,会判给她吗?而且公婆也肯定用尽一切方法让她留下孩子。要么忍着,除了得不到老公的忠诚,其他什么都有了。

她承认,她怂了,如果离婚,她该去哪里?她不像别人离婚了起码再不济也可以回娘家,她只有孤零零一个人。

而且江啸也不能算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,除了花心,他似乎也挑不出其他的毛病,结婚以来,在经济上他从未苛待过她,对孩子也是极力呵护。他还手把手教她生意上的事,让她有了傍身的技能,也让她在带孩子之余找回了一些自信。

她出身平凡,借助江啸她才有机会提升自己的阶层,这才是铁铮铮的现实。至于其他,可能随着年龄渐长,会麻木的,会适应的。

做出了选择接下来就简单了,江啸似乎也了解她的软肋,之后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,就她所知道的,这几年他养在外面的女人从未断过。

而她,也正如她期待的那样,越来越麻木,越来越适应。

4

刑绢赶到医院,天色已暗,门诊早已下班了,只能看急诊,可护士告诉她今晚乳腺科并没有安排医生值班,一时半会没办法帮她诊治,实在紧急只能去其他医院看看了。

她有些累了,于是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个便利店,要了一杯关东煮,坐下来稳稳情绪。

刚拿出手机,就收到了一张江啸发小的老婆发来的照片,她想都没想就点开看了,是江啸,他牵着一个年轻女郎的手,游走在众人之间。这一定就是江啸今晚带去参加饭局的女伴。

刑绢的唇角浮现出一抹讥笑,又很快释然,毕竟她对江啸这几年来一贯风流的作风早就见怪不怪了。

发小老婆还发来一段语音,毫无疑问是义愤填膺的语气:“你老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竟然如此明目张胆,把你放在哪里?”

自然是放在一边了。

刑绢将手机倒扣在桌面,深吸一口气,安慰自己这没什么稀奇的,何况今晚出门前是她同意他带其他女人去的,对于这种事,她早就该习惯了。

毕竟这么多年,她都忍过来了,孩子在“温暖和谐”的家庭氛围中长大,她的业务能力也越来越强,公婆对她越发信任,衣食无缺,这些都是她继续忍耐下去的理由。

这么想着,她却忽然感到胸部的疼痛又加剧了,一阵阵又疼又痒,好似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。

她使劲甩甩头,想把那些和江啸有关的乱七八糟的事情甩出她的脑袋,起码这样她能得到暂时的清净。

休息了好一会,她仍感身体疲惫,看了看时间不早了,她还是决定先回家,明天赶早再来医院看诊吧。

心里默默祈祷着乳房里的肿块不要再变大了。

5

那晚对刑绢来说十分难熬,回到家没多久肿块开始发烫,她根本难以入眠,好不容易快要睡着时江啸又推门进来,他喝了酒,跌跌撞撞弄出了好大的声响,她心里又恼又烦,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扔出去。

可她不能这么做,只好压制住怒气,把被子蒙在头上佯装自己已经睡着。

可睡觉这件事是无法假装的,也就只能骗骗别人,根本骗不了自己。这一夜她瞪大眼睛等到了天明,天刚刚蒙蒙亮,她就赶紧起身飞奔去医院,看都没看枕边人一眼。

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,初步断定刑绢得的是浆细胞乳腺炎,这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疾病,发病原因也比较复杂,可能是先天不足,也可能是情志不舒,气机不畅导致,治疗起来也比较棘手。医生给她配了一些药回去先服用看看,症状有加剧随时复诊。

吃了药,她果然舒服多了,肿块的颜色也慢慢变得正常,不再那么灼热难耐,只是硬块依然不消,期间刑绢复诊了好几次,肿块的变化并不大。

直到一个月后复诊时,医生面露难色地告诉她,肿块暂时被药物压制住了,但是没有缩小,建议她做个穿刺活检,排除一下恶性肿瘤。

穿刺活检,光听这几个字,一阵强烈的恐惧就袭上心头,既然医生建议活检,就说明她这个病并不能排除恶性,一切还是要以检查结果为准。

而结果,就像硬币的两面,各占50%的可能。

活检那一天,她仍旧独自来到医院,医生见她无人陪伴,神情也比较紧张,便安慰她只是个小手术,半个小时就结束了。

她尴尬地笑了笑,很苦涩,但她只能自己扛。

6

给她做手术的是个40多岁的女医生,看起来手法娴熟,这让她稍稍感到安慰。

即使注射了局部麻醉,可还是痛的,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,她眼角的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。

手术接近尾声时,女医生见她情绪低落,好心说道:“这个病治疗起来比较磨人,病人也比较痛苦,所以说控制情绪还是很重要的,心情要放松一些,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及时纾解。”

刑绢轻轻点头,她也听女性朋友们聊天时说起,女人的乳腺疾病很大原因是情绪不好引起的,无法排遣的负面情绪可能是一把尖刀,无形中损害了她的身体。

手术结束,医生细心地给她缠上了绷带,叮嘱她不要碰水,三天后来拆绷带。

走出门诊手术室,刑绢的心总算落了下来,找了一处椅子坐下来,胸口仍有些微微发痛,她从领口看下去,绷带将她的胸部缠到扁平、变形,毫无美感。

她摇摇头,对刚刚受过的疼痛有点儿不可置信,她从小怕疼,小时候打个针都要磨蹭很久,今天来做活检之前,她一直惴惴不安。

此刻经历过后,反而生出了不过如此的感悟。

回到家,她换上了厚厚的毛衣,为的是不让婆婆察觉到她胸口的异样。

傍晚时,婆婆火急火燎来找她,说是厂里有一笔订单出了问题,让她赶紧过去看一下,她便急匆匆赶过去。

胸口的伤疤还在痛,可她能忍。

这几年公婆很器重她,有些重要的事情都交给她去办,对她也不失关心,节日、生日的时候,总会给她备份礼物。

这或许是她隐忍多年换来最好的回报吧,她是孤儿,身后没有娘家人的支持,能在江家这样不愁吃穿、小小富足的人家站稳脚跟,自觉很不容易。

7

处理完订单的事,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。

让她意外的是,江啸竟然早早洗漱完在床上躺着,似乎是在等她。他这个浪荡子怎么会突然着家了,刑绢狐疑片刻,在床边坐下,果然,江啸忽然扑上来抱住她,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伤口,她尖叫一声跳起来,怒目铮铮看着他。

她得乳腺炎一个多月了,可江啸并不知道,她没有刻意隐瞒,吃药也当着他的面,或许他对她根本毫不在意,连问都懒得问一下。

“你怎么了,大惊小怪的,我是有事要你帮忙。”江啸拉长个脸,很是不解。

他还能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?刑绢转念一想,心里已经有数。下一秒,江啸将手机递给她,态度温和,低声下气地说:“喏,这个女人,最近缠着我,挺麻烦的。”

接下来的话不言自明,自不用他多说。

手机屏幕上的女人正是一个多月前和江啸参加饭局的女人,年轻,气也盛,沾上了是不那么好脱手的,而江啸是个不喜欢麻烦的男人,遇到这种明知他有家庭有孩子仍旧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,他只感到厌恶。

而以往,他遇到玩腻了又难缠的女人,他为了省心,也不想自己充当恶人,便把这种事交给刑绢处理,毕竟她是原配,听说和亲眼见到是两回事,原配亲自出马也足以让那些女孩知难而退。

她确实帮过他几次,现在回想起来,江啸的出轨成性也有她纵容的原因。

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,每每站在那些形形色色的女孩面前,她首先必须强大自己,装作不在乎丈夫出轨,装作无所谓的样子,才能隐藏起住她那颗早已被丈夫出轨折磨到千疮百孔的心。

她只是想维持这段婚姻表面的和谐,她想有一个安身之处,这也是当初江啸承诺她的。难道他的承诺,就如此浮于表面?家是有了,但内里却是肮脏不堪。

此时此刻,往事浮现,让她有种物是人非、恍然如梦的错觉。

“这次,我不会帮你了。”刑绢抚着胸口的伤,沉声说。

江啸很不解,追问:“为什么不帮我?我看你有点反常,怎么了?这么多年,我们不是很好吗?”

很好?是啊,但只是表面很好。

8

这一刻,她忽然有种撕开两人层层伪装,以彼此真实面目对话的冲动。

“我病了,不想装了。”她转过脸,正视他的眼睛。

汹涌的情绪一触即发,她愤然站起来撩起毛衣,被绷带缠着的胸部露了出来,绷带上仍有血迹,江啸明显吓了一跳,呆呆地问她怎么了。

她颓然坐下,用力地喘了两口气,舒缓了一下情绪,她不想自己看起来太过狼狈,哪怕她已在心中做了改变命运的决定,她仍旧希望这一刻是松弛的、平静的。

“原来快乐不可以假装。”她自言自语了一句,很快接着说:“江啸,自从我第一次发现你出轨,我在心里是怒不可歇的,可我不想离婚,我们俩并不门当户对,而我势单力薄,只能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。后来我还可笑又贴心地帮你处理了几个对你死缠烂打的女人,或许是我亲手将自己的婚姻推向了坟墓。”

江啸木然地看着她,话说到这个份上,他已能会意。

“离婚吧,我忍你太久了。”她坚定的语气,像是在通知他,而这,并不能再商量。

离婚手续是在一个月后办的,江啸对她无情,却有义,该给她的一样也没有少,也同意孩子两人共同抚养。她的活检穿刺结果也出来了,排除了恶性,确定是炎性病变,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
其实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,刑绢就想通了。

不快乐是无法隐藏的,坏的、无法排解的情绪是会统统反噬到人的身体上的,因为身体是最诚实的。

所以,她生病了。

这场婚姻,从江啸出轨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变质了,即使她苦熬、隐忍多年,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,她以为自己假装得很成功。

然而并没有,身体出卖了她。

她早就该明白,假装的幸福是不会长久的,即使现在她重新回到孤零零一个人,起码她不用再承受被背叛的痛苦。只要心无所惧,生活一定会好起来。

这场乳腺炎,足足一年才有了好转。

经过这场病,她的人生被按了重启键,不管如何,她深深懂得,健康的身体才是一切的基石,失去了健康,其他任何东西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

也许,她曾因为这场婚姻带来的好处,以及她对家庭的渴望,而处处隐忍,导致她过得苦不堪言。

现在,她总算知道了,人生有所取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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